還記得剛開始做mix時是在console上做的,那時候工作的錄音室配備的控台是Neve的V或VR,小台的軌數是48軌,大台的是60軌。每個軌道上都配備有filter,comp/gate,eq,8個aux,能夠automation的功能只有fader跟mute,頂多再加上insert以及eq on/off。通常一首歌就是一個工作天,下午拿到檔案開始做到晚上大約九點客戶來聽,然後整理細節到大約午夜兩點,確定ok了後就開始過帶,然後收工。
到後來電腦軟體開始很進步之後就開始了在電腦上做混音的工作,電腦上的混音有幾個不同於傳統控台的地方,第一個是調整參數可以完全記得,第二個是幾乎每個參數都可以做automation,第三個是要做複雜的routing時不用像傳統的接一堆patch bay的線,當然更不用說物理性的體積問題,幾乎是能坐在覺得舒服的地方用筆電就能工作(夢想是在飛機上mix) 這個是一開始入行時很難想像的事情。
由於網路的快速,資訊的流通量十分大,現在有很多平台分享大師的混音方法及想法,很是受用。第一次去參加mix with master的CLA課程時,覺得超級夢幻。可以跟心儀的大師聊天,他個人也十分幽默的很會開玩笑,在他的錄音室裡面可以聽到他習慣的聲音及方法,很多學員也一直拍他outboard上面setting的參數,真的覺得很開心。不過也覺得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他的助理應該也會被操得很慘,畢竟CLA是個蠻傳統的mixer,我2016去上課時他還是堅持他的3348+SSL 4000E的混音方式,助理要想辦法把protools檔案整理到Dash的格式,是蠻麻煩的事。
後來又在mix with master上面看到了Michael Brauer的混音方法,他是採用了多個bus的混音方法,來實踐mix into compressor的狀態。受了他的啟發,我也開始用上這個方法,不過實務上我跟他的分類不太一樣,我比較直覺得是分成drum, bass, inst, vocal, fx, rear bus這六種。drum就是鼓組,bass就是…字義上的bass,inst就是除了鼓跟bass之外的樂器,vocal就是人聲類的,FX就是所有的reverb/delay等等,rear bus就是inst/vocal/fx的parallel bus。然後這六個bus再送到一個bus來做最後的comp/eq/satuator/limiter的處理,然後print回protools。
這樣的架構對我來說有蠻多好處,最明顯的是在每個bus上可以挑選compressor以對應想要的tone,還有comp的反應。例如我的drum bus常用的API 2500,或是Bass bus上的dbx 160,inst上面常用的Neve 33609,或是近期以來的新歡SPL Iron。vocal/fx bus上面通常我都沒有用compressor,頂多就是一點eq或是染色的plugin(Waves NLS之類的)。在這樣的架構下mix也很容易讓整個mix很有完成度的感覺,因為會有很多serial compressor的效果,不過這也是需要注意的地方,因為太多的gain reduction會造成dynamic的喪失,或是該凸出的配器卻被埋在樂器海裡,所以必須要注意每個bus comp的gain reduction的量。然後尤其是最後的整個master compressor是最最需要注意的。我的慣用master compressor是SSL的bus comp系列,這個有很多家公司都有出,我目前是都用slate digital的產品。在這個comp上面我覺得他的sweet spot是在reduction -4dB的時候,會有一種所有東西都堆在臉上的感覺,如果attack/release time設置得宜的話,基本上是聽不出他的作動的。
拿到一首歌的檔案後我會開始檢查檔案的內容與有沒有缺檔案,一切都ok了後會開始聽當初錄音工作狀態時做的rough,瞭解一下製作人對這首歌的想法,也開始把製作人所提供的reference歌曲的檔案也收集起來,我在我的monitor bus這邊會放上ADPTR的Metric AB,這個軟體很方便可以讓你AB比較你指定的聲音檔案,所以你可以邊mix邊比較自己工作的狀況,很方便。
通常開始混音時我還蠻老套的,會從鼓組開始。畢竟我是玩團出身,所以對於band裏面的鼓以及吉他還蠻有自己的想法,所以我會從鼓組開始,然後bass,然後挑一兩個主要樂器推出來後,就開始加進vocal,然後開始想像要用什麼reverb跟delay。不過這個順序並不是都一樣的,我也會蠻常因爲被一個特別的樂器或是vocal所吸引,所以會想要從它開始,把其他的配器鋪陳在周圍。所以這樣只是個通常的順序,但不是一定的順序。
鑑於用了所謂multi bus的方法,其實說穿了就是用了好幾個compressor來控制dynamic,所以整個mix的dynamic就更加值得注意。通常我會先在歌曲的最大聲的地方開始mix,在這裏確認了每個compressor作動的感覺,然後再開始調整其他地方的音量。以前自己常常犯的錯誤是,配器少的地方比配器多的地方大聲。當然在每個段落單聽時沒有問題,不過歌曲會有起承轉合,所以從歌曲的前面聽過來就有蠻奇怪的感覺。所以我現在通常是會預想這首歌最大聲的段落,然後其餘段落就以此來做調整。例如可能最後一次的副歌full band時應該是最大聲的,但有可能在這之前是bridge只有vocal跟少數配器的段落,如果沒有調整就會造成一進full band反而變小的感覺,所以要想辦法讓小聲的地方更小聲,該大聲的地方也會自然變大聲。
拜現在都用電腦混音所賜,所以能考慮混音的時間也變長了。這個好處就是能帶着mix到處在自己熟悉的環境check,不論是電視或手機或是車上的音響,通常多方聆聽檢查後我才又會回到工作的地方再做微調,大約幾個來回後就能寄給製作人check。我還蠻喜歡接到製作人的修改note,通常到了這個階段我也會變得異常冷靜客觀。把提到的地方一個一個跟着note改完,製作人也確認後算完成了混音然後過帶。